第六十二章 當斷則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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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二章 當斷則斷
蕭硯趕去皇後宮裏時，殿裏空無一人，往深處走去時，他聽見了裏面傳來女人隱隱的哭聲，哀怨憂淒，她正趴在床沿邊，嬌倩的身軀因哭泣而在微微抖動著。
他的腳步頓在了那裏。
江嫣初入宮時，她就坐在那張床上，紅燭高照，鳳冠霞帔，他眼裏的女子眼含嬌羞，這張幾分相似的面容令他再一次經歷了肝腸寸斷的折磨。
他曾設想過與她的新婚之夜，想著她從此為吾妻，自己的身心與一輩子都將屬於她，為她挽發畫眉點絳唇，為她歡喜操心解憂疾，這些統統都破滅了。她在烈火裏煎熬著痛苦死去，自己卻和一個陌生女人結為了夫妻。
他並不厭惡江嫣，只是不在乎。但是無論如何不為所動，他始終是江嫣的丈夫，這一點不會改變，也將永久記載在史冊上——魏帝蕭硯，妻江嫣。把一個無辜女人拉進這座囚籠就已經是他的責任。作為丈夫，他無法徹底泯滅自己的良心。
所以，當聽到太後在福寧宮裏因子嗣繁衍的事對她動怒，蕭硯立即放下手頭的公務，急切地趕來了。
聽到她在裏面哭，他猶豫住了，最後還是走了過去。
“別哭了，朕會替你去太後那裏說情。”那只探出去的手在半空中頓了頓，落在了江嫣顫抖的肩膀上，輕輕按下去，撫慰她道。
江嫣擡眼望去，望著蕭硯，他整個人籠上了一層說不清的陰郁憂愁。她看見他眼底的愧疚，因這一抹憐惜的目光，眼淚更是止不住。
為什麽是自己要在這冰冷的宮裏受苦！
她想念江南，想念那裏的一切，只有在那裏，她才是真真正正的江嫣，虹陵裏的她只是一具空殼，一件用來傳宗接代的工具。
她的丈夫，從來沒有碰過她，這是作為一個女人最大的恥辱。
她連傳宗接代的工具都不配！
江嫣抓住蕭硯的手，淚水簌簌流下，幾乎卑微地懇求著他：“陛下如果真的想幫我，就給我一個孩子。”
一瞬間，詫異寫滿了蕭硯的眼睛。
他震驚於驕傲的皇後竟然被太後逼到說出了這種話來，他望著江嫣淚水漣漣的眼睛，閃爍著的水波從他微顫的心尖蕩開一層漣漪。等他壓下心頭的惴惴不安時，已將對方攬入了懷裏。
江嫣抱得他很緊，仿佛抓住了最後的浮萍。
蕭硯僵住的身子逐漸放松，雙臂緩緩從她身後收緊。
暖明的燈火在殿內照著，珠簾半卷，香爐裏的煙還在徐徐地燒著。
在堅實溫暖的胸膛裏靠了許久，江嫣動了動，在他懷裏退了出來。她低著頭，牽著蕭硯的手拉他坐到床邊，緊接著，十指纖纖，觸碰腰間的帶子，一件件解開了身上的華服，直到最後，一絲不掛的胴體暴露在蕭硯的眼前。
“陛下，讓我伺候您。”
蕭硯瞪大雙眼，江嫣跪在地上吻住了他的喉結，軟綿的軀體貼上來，一雙濕軟的嘴唇在他的下巴、嘴角、脖子上生澀而熱情地吻著。
女人天然的體香縈繞在鼻尖，蕭硯像著了魔一樣，無法動彈。
一雙柔若無骨的手來到腰間，從下擺伸了進去，碰到起了反應的地方，蕭硯身體發出一陣激靈，終是握住了那只肆無忌憚的手。
他從江嫣迷離的眼裏捕捉到了明顯的驚嚇，咽下了從喉嚨裏湧上來的一口長氣，沈聲道：“皇後，不要這樣。”
半卷的珠簾被離去的身影撞到，從金鉤上滑落下來，在燭光搖曳的半空中簌簌晃動著，發出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清脆雨聲。
床前那抹身影癱坐在地上縮成一團，赤裸的肩頭披著華貴無雙的外衣。
江嫣從咬出血的唇瓣間吐出五個字：“蕭硯，我恨你。”
***
悠悠小巷，兩條影子被西斜的夕陽投在青石磚墻上，肩碰著肩，挨在一起，看上起十分的親密無間。
“明日，我要陪師父去一趟南山會友，約莫要三五日才能回來。”
“你去吧，不用擔心我。”
“我關照了譚大人夫婦，他們會過來看看你。”
“沈玠，我又不是小孩子。”
“看來我以後要換種方式與你相處。”
“比如說？”
“比如說……”後面沒了聲，接著傳來幾句默契的笑聲。
二人有說有笑地走出巷子，向家門口走去，這才發現朗朗的樹影下，靜靜地立著一個人。那人滿身籠罩在一層深淺不一的疏影裏，樣子看不清是明，還是暗。
沈玠先上前一步，落落大方地敘了禮：“沈玠見過陛下。”
蕭硯那雙眼暗的滿天星辰都進不來，而沈玠那雙眼卻明的如出水芙蕖般的清明無瑕。
暗的望著那雙明的眉眼，響起方才巷子裏聽到的笑聲，變得更暗了：“沈玠，書院一案你為朕辦了好差事，又為長公主排憂解難，朕應該好好賞你。”
沈玠：“臣只是做了大理寺的分內本職，不敢要獎賞。”
“很好。”蕭硯從臺階上邁下，靠近沈玠耳邊，低斂的眼底是無人可見的陰沈，“你身邊這個人不在你的本職範圍內，希望你不要逾越了那條線。”
還沒等沈玠眼中的驚詫釋放完全，一道嬌小身影插進了正在低語的兩人中間，穆辛九的背護在沈玠身前，扯扯他的袖子：“沈玠，你先進去。”
直到目視著沈玠走進家門，穆辛九將憂切的目光收回，攥住蕭硯的手臂，將人拖入了隔壁的院落，掩上門，穆辛九一甩手，將人推向了墻壁，臉上洋溢著短暫的怒氣。
“蕭硯，你跑這來發什麽瘋。”
蕭硯背依著墻，眉宇緊蹙，臉上閃過一絲隱忍的疼痛。院裏沒點燈，只有天上一輪快要圓滿的銀月，瑣碎的清輝灑在他的額頭，仿佛是冒了一層冷汗。
穆辛九一轉身，就看到他那副虛弱的樣子佇立在墻邊，一絲擔憂頓時浮了上來：“你，沒事吧？”
他低著頭，一言不發。
穆辛九以為他在吃醋耍小性子，走近一步，語氣放緩道：“蕭硯，那天我在策天司跟你解釋過。你不要這樣疑神疑鬼，特意來這裏警告他。沈玠跟我們不是同一路人，你不要把他拉進來。”
黑夜裏，蕭硯發出一道突兀的低笑道：“穆辛九，你有個習慣，當你心越虛的時候，你的話就格外多。”
“你還是不信我。”穆辛九累了，不想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跟他掰扯下去。
見人要離開，蕭硯立即上前抓住她的手臂，將人拉到自己面前，按住她的肩膀，俯首心疼地望著她，言語裏妥協道：“好，不說他了，說說我。”
穆辛九：“說什麽？”
蕭硯嘴唇微張：“如果我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，你會在意嗎？”
穆辛九想了下：“你是指皇後？”
蕭硯眸中暗色的雲後面出現了一道罕見的光亮，似流星隕落時劃出的碎光，滿眼期待地等著她的回應。
“這有什麽好在意的。”
穆辛九輕快的語調流鶯般滑出來，她好像沒有留意到蕭硯眼中的唯一一抹光亮悄然隕落了，繼續說道。
“繁衍子嗣是皇族的使命，你身為皇帝自然要有自己的繼承人，難不成你想讓其他親王公主的孩子繼承大統。算下來，長公主還未出嫁，蕭應也沒有冊封正妃，你們這幾個兄弟姐妹是該考慮子嗣的問題了。”
“夠了！”
穆辛九瞬間閉了嘴，知道他心情不好，就由著他陰晴反覆發發脾氣，忍了罷。
看到她臉上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，蕭硯腳步虛浮地退後一步，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，心痛如絞：“穆辛九，我娶她人妻，你不在乎。我與她人生子，你也不在乎。在我蕭定儀身上，到底什麽是你在乎的，你究竟把我當成了什麽，是被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一條聽話乞討憐憫的狗嗎！”
穆辛九從未見他發過這麽大的火氣，一時也是楞住了，沈默了俄頃：“蕭硯，我可以由著你廝混胡鬧應允你想要的那些男女歡愉，但是你終究要知道自己的身份……”
啪！
一聲清脆用力的巴掌聲在了無生氣的空空院落裏冷酷地響起。
“二十幾年的情義，被你說得如此粗鄙不堪。”一記冰冷徹骨的苦笑過後，“起碼現在我知道在你眼裏自己是個什麽東西。”
蕭硯不再看她，離開的背影從未如此決絕過。
小院幽靜，寒骨的夜風吹拂在辛辣灼燒的左臉頰上，更有幾分針紮的痛感。
這種感覺就像回到了當初被活活燒死的現場，穆辛九一直在刻意回避那段記憶，甚至連談都不想談，更別說要去親自查，她還沒做好準備。然而，相較此刻的感受，那種在火中被慢慢燒死的慘烈痛苦，她覺得也就這樣了。
嘴角留下來一行液體，穆辛九拿拇指揩去，被打出血了。
下手真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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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硯趕去皇後宮裏時，殿裏空無一人，往深處走去時，他聽見了裏面傳來女人隱隱的哭聲，哀怨憂淒，她正趴在床沿邊，嬌倩的身軀因哭泣而在微微抖動著。
他的腳步頓在了那裏。
江嫣初入宮時，她就坐在那張床上，紅燭高照，鳳冠霞帔，他眼裏的女子眼含嬌羞，這張幾分相似的面容令他再一次經歷了肝腸寸斷的折磨。
他曾設想過與她的新婚之夜，想著她從此為吾妻，自己的身心與一輩子都將屬於她，為她挽發畫眉點絳唇，為她歡喜操心解憂疾，這些統統都破滅了。她在烈火裏煎熬著痛苦死去，自己卻和一個陌生女人結為了夫妻。
他並不厭惡江嫣，只是不在乎。但是無論如何不為所動，他始終是江嫣的丈夫，這一點不會改變，也將永久記載在史冊上——魏帝蕭硯，妻江嫣。把一個無辜女人拉進這座囚籠就已經是他的責任。作為丈夫，他無法徹底泯滅自己的良心。
所以，當聽到太後在福寧宮裏因子嗣繁衍的事對她動怒，蕭硯立即放下手頭的公務，急切地趕來了。
聽到她在裏面哭，他猶豫住了，最後還是走了過去。
“別哭了，朕會替你去太後那裏說情。”那只探出去的手在半空中頓了頓，落在了江嫣顫抖的肩膀上，輕輕按下去，撫慰她道。
江嫣擡眼望去，望著蕭硯，他整個人籠上了一層說不清的陰郁憂愁。她看見他眼底的愧疚，因這一抹憐惜的目光，眼淚更是止不住。
為什麽是自己要在這冰冷的宮裏受苦！
她想念江南，想念那裏的一切，只有在那裏，她才是真真正正的江嫣，虹陵裏的她只是一具空殼，一件用來傳宗接代的工具。
她的丈夫，從來沒有碰過她，這是作為一個女人最大的恥辱。
她連傳宗接代的工具都不配！
江嫣抓住蕭硯的手，淚水簌簌流下，幾乎卑微地懇求著他：“陛下如果真的想幫我，就給我一個孩子。”
一瞬間，詫異寫滿了蕭硯的眼睛。
他震驚於驕傲的皇後竟然被太後逼到說出了這種話來，他望著江嫣淚水漣漣的眼睛，閃爍著的水波從他微顫的心尖蕩開一層漣漪。等他壓下心頭的惴惴不安時，已將對方攬入了懷裏。
江嫣抱得他很緊，仿佛抓住了最後的浮萍。
蕭硯僵住的身子逐漸放松，雙臂緩緩從她身後收緊。
暖明的燈火在殿內照著，珠簾半卷，香爐裏的煙還在徐徐地燒著。
在堅實溫暖的胸膛裏靠了許久，江嫣動了動，在他懷裏退了出來。她低著頭，牽著蕭硯的手拉他坐到床邊，緊接著，十指纖纖，觸碰腰間的帶子，一件件解開了身上的華服，直到最後，一絲不掛的胴體暴露在蕭硯的眼前。
“陛下，讓我伺候您。”
蕭硯瞪大雙眼，江嫣跪在地上吻住了他的喉結，軟綿的軀體貼上來，一雙濕軟的嘴唇在他的下巴、嘴角、脖子上生澀而熱情地吻著。
女人天然的體香縈繞在鼻尖，蕭硯像著了魔一樣，無法動彈。
一雙柔若無骨的手來到腰間，從下擺伸了進去，碰到起了反應的地方，蕭硯身體發出一陣激靈，終是握住了那只肆無忌憚的手。
他從江嫣迷離的眼裏捕捉到了明顯的驚嚇，咽下了從喉嚨裏湧上來的一口長氣，沈聲道：“皇後，不要這樣。”
半卷的珠簾被離去的身影撞到，從金鉤上滑落下來，在燭光搖曳的半空中簌簌晃動著，發出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清脆雨聲。
床前那抹身影癱坐在地上縮成一團，赤裸的肩頭披著華貴無雙的外衣。
江嫣從咬出血的唇瓣間吐出五個字：“蕭硯，我恨你。”
***
悠悠小巷，兩條影子被西斜的夕陽投在青石磚墻上，肩碰著肩，挨在一起，看上起十分的親密無間。
“明日，我要陪師父去一趟南山會友，約莫要三五日才能回來。”
“你去吧，不用擔心我。”
“我關照了譚大人夫婦，他們會過來看看你。”
“沈玠，我又不是小孩子。”
“看來我以後要換種方式與你相處。”
“比如說？”
“比如說……”後面沒了聲，接著傳來幾句默契的笑聲。
二人有說有笑地走出巷子，向家門口走去，這才發現朗朗的樹影下，靜靜地立著一個人。那人滿身籠罩在一層深淺不一的疏影裏，樣子看不清是明，還是暗。
沈玠先上前一步，落落大方地敘了禮：“沈玠見過陛下。”
蕭硯那雙眼暗的滿天星辰都進不來，而沈玠那雙眼卻明的如出水芙蕖般的清明無瑕。
暗的望著那雙明的眉眼，響起方才巷子裏聽到的笑聲，變得更暗了：“沈玠，書院一案你為朕辦了好差事，又為長公主排憂解難，朕應該好好賞你。”
沈玠：“臣只是做了大理寺的分內本職，不敢要獎賞。”
“很好。”蕭硯從臺階上邁下，靠近沈玠耳邊，低斂的眼底是無人可見的陰沈，“你身邊這個人不在你的本職範圍內，希望你不要逾越了那條線。”
還沒等沈玠眼中的驚詫釋放完全，一道嬌小身影插進了正在低語的兩人中間，穆辛九的背護在沈玠身前，扯扯他的袖子：“沈玠，你先進去。”
直到目視著沈玠走進家門，穆辛九將憂切的目光收回，攥住蕭硯的手臂，將人拖入了隔壁的院落，掩上門，穆辛九一甩手，將人推向了墻壁，臉上洋溢著短暫的怒氣。
“蕭硯，你跑這來發什麽瘋。”
蕭硯背依著墻，眉宇緊蹙，臉上閃過一絲隱忍的疼痛。院裏沒點燈，只有天上一輪快要圓滿的銀月，瑣碎的清輝灑在他的額頭，仿佛是冒了一層冷汗。
穆辛九一轉身，就看到他那副虛弱的樣子佇立在墻邊，一絲擔憂頓時浮了上來：“你，沒事吧？”
他低著頭，一言不發。
穆辛九以為他在吃醋耍小性子，走近一步，語氣放緩道：“蕭硯，那天我在策天司跟你解釋過。你不要這樣疑神疑鬼，特意來這裏警告他。沈玠跟我們不是同一路人，你不要把他拉進來。”
黑夜裏，蕭硯發出一道突兀的低笑道：“穆辛九，你有個習慣，當你心越虛的時候，你的話就格外多。”
“你還是不信我。”穆辛九累了，不想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跟他掰扯下去。
見人要離開，蕭硯立即上前抓住她的手臂，將人拉到自己面前，按住她的肩膀，俯首心疼地望著她，言語裏妥協道：“好，不說他了，說說我。”
穆辛九：“說什麽？”
蕭硯嘴唇微張：“如果我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，你會在意嗎？”
穆辛九想了下：“你是指皇後？”
蕭硯眸中暗色的雲後面出現了一道罕見的光亮，似流星隕落時劃出的碎光，滿眼期待地等著她的回應。
“這有什麽好在意的。”
穆辛九輕快的語調流鶯般滑出來，她好像沒有留意到蕭硯眼中的唯一一抹光亮悄然隕落了，繼續說道。
“繁衍子嗣是皇族的使命，你身為皇帝自然要有自己的繼承人，難不成你想讓其他親王公主的孩子繼承大統。算下來，長公主還未出嫁，蕭應也沒有冊封正妃，你們這幾個兄弟姐妹是該考慮子嗣的問題了。”
“夠了！”
穆辛九瞬間閉了嘴，知道他心情不好，就由著他陰晴反覆發發脾氣，忍了罷。
看到她臉上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，蕭硯腳步虛浮地退後一步，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，心痛如絞：“穆辛九，我娶她人妻，你不在乎。我與她人生子，你也不在乎。在我蕭定儀身上，到底什麽是你在乎的，你究竟把我當成了什麽，是被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一條聽話乞討憐憫的狗嗎！”
穆辛九從未見他發過這麽大的火氣，一時也是楞住了，沈默了俄頃：“蕭硯，我可以由著你廝混胡鬧應允你想要的那些男女歡愉，但是你終究要知道自己的身份……”
啪！
一聲清脆用力的巴掌聲在了無生氣的空空院落裏冷酷地響起。
“二十幾年的情義，被你說得如此粗鄙不堪。”一記冰冷徹骨的苦笑過後，“起碼現在我知道在你眼裏自己是個什麽東西。”
蕭硯不再看她，離開的背影從未如此決絕過。
小院幽靜，寒骨的夜風吹拂在辛辣灼燒的左臉頰上，更有幾分針紮的痛感。
這種感覺就像回到了當初被活活燒死的現場，穆辛九一直在刻意回避那段記憶，甚至連談都不想談，更別說要去親自查，她還沒做好準備。然而，相較此刻的感受，那種在火中被慢慢燒死的慘烈痛苦，她覺得也就這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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